“铜山十八景”探原(十四)“仙床睡卧万人家”

作者:林定泗

        铜山十八景的第十四景,是“仙床睡卧万人家”。

        所谓“仙床”,也叫“仙眠床”,位于东山县博物馆西边小门大约仅6米的地方,距离风动石大约100米的一块大石头。因为此石之形酷似眠床,又是天然的,所以在“眠床”之前被冠以“仙”字号。为了写此文,我约东山县博物馆馆长以其住地之便,细细考察一下。陈先生随之报来具体数据:石长3.60米,宽3.20米,高2.35米,其间的“仙床”长2.30米,阔2.30米,离地0.60米。为了更具体、更形象地了解此石,本人亲自前往查看。但见整块石头,形如摇篮,或如江浙一带的乌蓬船,人可以躺在“床”上边。床四周,树林荫翳,夏天时候,在这里铺上草席,美美地睡他一觉,那美妙是没说的。当然,马先生的诗句“仙床睡卧万人家”,是指先后有非常多的人到这里睡卧,并非指同时可以睡卧这么多的人。

        我想了解历史上人们对仙床睡卧的记录,可是我花了相当大的力气去查阅一些资料,都无所获。即便是介绍不少地方掌故的前清《铜山志》、民国版《东山县志》、1994年版的《东山县志》,虽记载了不少当地的奇岩怪石,但就是没有对仙眠床石的记载。

        可见,这块石头,名不见经传。我与陈立群馆长花了许多时间,细细考察“仙眠床”的形迹,发现世代人所说的这张“天然”眠床,其实有人工凿过的痕迹——在几个地方,都有排列整齐的硬器凿过的痕迹。如果我们的观察是正确的话,说仙眠床是天然的,也不可靠。

        我很不明白,为什么这块并不太大,又不太特殊,尤其书籍上又没有记载的石头,会成为铜山十八景之一,真可谓莫名其妙。

“铜山十八景”探原(十三)“故里放生三贵子”

作者:林定泗

        铜山十八景的第十三景,是“故里放生三贵子”。

        实在话,我到现在仍然不理解这“故里放生三贵子”指的是哪个景物。这“故里”,指的当然是诗人的故里,即老城铜陵。可是我不明白“放生”是何意。并非“放生”一词难理解,而是诗人所指的是什么。是指关帝庙前的放生池?还是指上天“放生”“三贵子”到故里?抑或是另有寄意?不得而知。至于“三贵子”,也一样令人不解

        如果是指关帝庙右边的“贵子石”,那倒是堪称。据1994年版的《东山县志》载:“贵子石位于黄道周纪念馆东边的一块巨石上。该石有一小圆穴,面向西。小圆穴外圈直径0.54米,内圈直径0.13米,深0.08米。内外圈有辐射状线条连接,形似女性生殖器的外表,方言称‘石芝’。常有人对穴心投掷硬币,以求贵子,故雅称‘贵子石’。1987年经岩画专家盖山林鉴定为母系氏族社会的古人类刻画。”上文中的“石芝”,我认为准确的说法应该是“石膣”。 膣,音zhì,是女性的生殖器官,古人类由于对生殖的崇拜,把它刻在石头上,这在全国其他地方如云南,也曾发现。

        在它的西南面,则是另一个著名的石刻,其文字是刻于清朝道光年间西蜀郡守童宗颜的“明黄石斋先生故里”。在巨石旁边,是大数掩映。以此作为铜山十八景,我认为未尝不可。对三贵子,我征询了退休老文化干部陈坤生。老先生对铜山十八景颇有研究,他说是指铜山三忠臣,即黄道周、陈瑸、陈士奇,就是说,“三贵子”是上天“放生”到铜陵来的人。对此,我实在不敢苟同。首先,三贵子是人,不是景物。铜山十八景,说的是“景”,怎么可以拿人来当景物呢?其次,三忠臣,是历史名人,怎么可以用“放生”的方式来表达呢?查一下《词典》就可以知道,所谓“放生”,意思是“把捉住的小动物放掉,特指信佛的人把别人捉住的鱼鸟等买来放掉。”如果三贵子是三忠臣,那实在太没谱了,完全算不得铜山十八景之一。

        那么,“故里放生三贵子”,这个谜,就期盼各位贤达来破解了。

“铜山十八景”探原(十二)“石僧拜塔绫罗纱”

作者:林定泗

         铜山十八景的第十二景,是“石僧拜塔绫罗纱”。

        所谓“石僧拜塔“,这其实是两个景物。一个是跪拜的石僧,一个是塔,即东门屿上的文峰塔。先说石僧。其位置,清《铜山志》载:“礼僧石(即石僧),在新文昌宫后,形似僧,宛然对塔伏揖。四方游客往观,莫不叹羡称肖。”又据民国《东山县志》载:“(石僧)即礼僧石,在城东,石形似僧,科头跣足,对塔作合十状。”1994年版《东山县志·胜景》载:“石僧拜塔位于铜陵关帝庙左侧。由南面关帝庙入口处北望,有一块天然巨石,高约3米,形似披袈裟的秃头僧人,俯首合掌,虔诚对东门屿的文峰石塔朝拜,故得名。”

        马兆麟是这样赞石僧拜塔的:“怪石立山门,岿然道貌尊;折腰如合十,低首却忘言;发秃寒花补,衣缁积藓皴; 九年面壁者,应是汝前身。”(皴,cūn;皮肤因受冻而裂开)

        我以为马先生的这首诗作得很好。诗人对石僧的形象做了很逼真的描写,写了僧人的整个体型即道貌形态,写了他折腰和双手合十形状,又写了僧人面对文风踏虔诚的形象:低头无语,又从僧人的秃头,以及皴裂的缁衣,表现其“职业形象”,可谓形神兼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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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铜山十八景”探原(十一)“仙桶沐浴可戒斋”

作者:林定泗

        铜山十八景的第十一景,是“仙桶沐浴可戒斋”。

        所谓“仙桶”,即洗“仙脚蹄”的桶,也谓“仙脚桶”,也是铜山十八景之一“仙脚”的外围,古人类凿成的近似圆形的凹石,位于风动石南面钓鳌台巨石顶端之中央,与仙脚蹄同属一体。清代陈振藻的《铜山志》第九页云:“仙脚桶石在城东圣庙左边上,有大石窟如浴磐然,又有仙人足迹长尺许。”民国版《东山县志》第350页是这样记载“仙脚桶石”的:“在城(这里指旧县城铜山古城)东。有大石窟如盘,又有仙脚迹长尺许。民国二十四年(1935),福建省第五区行政督察专员朱熙勒‘海晏河清’于石上。”1994年版的《东山县志·第三章·造像》对“仙脚桶”做了详细记载:“仙脚蹄位于风动石南面钓鳌台巨石顶端中央,形似脚印,长0.8米,脚印前部宽0.15米,后部宽0.08米。脚印外围呈圆状,直径0.9米,深0.1—0.3米,称仙脚桶。”

        我们知道,铜山十八景第一景,是“仙脚独步腾云汉”,其中的“仙脚”,即上文所说的“仙脚蹄”。我很不明白马先生为什么把同一景物的两个极小的景物,即仙脚和仙脚桶,拆成两样来描述,并且作为铜山十八景之一。如果是这仙脚桶在另一个地方存在,我认为也没有必要选为铜山十八景之一来描述——因为这样做反让人感觉铜山太小了,太没景物了。

        为此,我认为应该把这两个景物合在一块,作为十八景之一就行了。进一步说,我以为莫如把此景称之为“钓鳌台览胜”还更妙一些。因为在这里,更多的人都是登上钓鳌台,总留连往返。为什么,就因为一则钓鳌台本身的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,都颇具观赏价值;二则站在这里,居高望远,远处的梁山、200平方公里的东山内海,近处的中国四大名屿东门屿、内海美丽的列岛,眼前的铜山古城、神奇的风东石,等等,都一览无余。

鄙人愚见,不知看君以为如何?

“铜山十八景”探原(十)“扬帆归澳得回归”

作者:林定泗

        铜山十八景的第十景,是“扬帆归澳得回归”。

        在马先生之前,文人们称其为“铜山胜景外八景之第八景,即归帆远棹”,到马先生之手,成此诗文,并被先生列为铜山十八景之一。

        查阅《铜山志》,曾记载文人陈少华先生七绝《咏铜山外八景诗·归帆远棹》,诗云:“渔罢廻船向浦归, 乘潮鼓棹夕阳微。远看片片帆摇影 好似群鸥次第飞。”诗人所描写的归帆远棹,确实很美。但这里要搞清楚的是,“扬帆”(即渔船)所“归”的“澳”,是哪个澳。就铜山属地之澳口,有南门澳、西门澳、大澳、后澳。我询问了诸多长者关于归澳之处,回答或泛指,或特指,都没个准。我以为,就早前渔船所归靠者,最多为西门澳,其次为大澳,再其次为后澳,南门澳因为属外海,风大浪高,不适合停靠,惟夏天一种“驶舟曾”作业,归船甚多。但渔船作业种类,多如牛毛,何一而足?

        如果就停泊船只的地方而言,在东山,“归帆”最多的怕就是“鹅颈藏舟”之地澳雅头了,但我们不能把自己的看法强加以前人。大约也因为如此,民国版的《东山县志·卷十名迹志》云:“(这些名迹)词多浮泛,景亦抽象,故皆删去不录。”为此,我以为:既然连具体的景点都无法确定,而泛泛地把它作为十八景之一,这样做不妥的。